言喻一方

　　配對：Mingyu x Jihoon

　　一萬二左右收尾，是我原本預想的字數的六倍噢！（自暴自棄）

　　　　聚焦沉默（下）

　　李知勳想抽回手，但想了想又覺得若是抽回手，那打從一開始就不該約見面，訪談什麼的他想拒絕還是能推拒的。

　　這些年由於他進入的職場環境還是會跟時尚產業扯上關係，總是有意無意會接收到金珉奎的消息。

　　他又做了些什麼。

　　他又去了哪些國家。

　　他又遇上哪些所見所聞。

　　一篇篇一幅幅若以文章描述的話可稱之為動人的資訊，傳進李知勳耳裡總帶上酸苦。

　　反之，這些年的金珉奎對他一無所知。

　　即使想打探，李知勳身邊的人也頗有默契的告訴他無可奉告。

　　直到崔勝澈被煩到受不了，丟出一句「知勳就那樣子，認生的孩子，你還不明白嗎」，金珉奎才終於搞懂了大三那年李知勳究竟為什麼只願意與他維持肉體關係，而不敢更進一步。

　　說什麼國外時尚產業太奢華他待不下去，這是一個待超過五年的人該講的話嗎？雖然一部分原因確實有這個，但不會是全部。

　　金珉奎也曾經因為打聽不到李知勳消息而氣餒，被朋友慫恿去了趟男同志酒吧獵豔。當然以他的外貌條件，有不少人主動貼了上來，基本上都還是亞洲人面孔，自成一區。

　　他搖了搖酒杯，飲盡後卻走出酒吧門口。

　　這時如果有人給他一根菸，他或許會學著抽。

　　「帥哥，一個人嗎？」

　　有人朝他開口。老套的開場白，俗濫的台詞，但用英文講起來意外讓人更有想放開心胸的感覺。啊、這就是身在異國的感受吧。

　　「但願我是一個人。」

　　金珉奎笑了笑，卻很苦很苦。

　　那人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站在他身旁，抽菸吸吐，呼出濃厚的氣息。

　　待那根菸抽完，那人告訴他：「你笑起來會很漂亮。」

　　金珉奎一頭霧水，滿腹疑問在說出口前那人就走回酒吧內，沒多看他一眼。

　　我剛剛……不是在笑嗎？我不是笑了嗎？

　　金珉奎思緒混亂，直到帶他來的朋友終於找上他，注意到他興致缺缺，才叫了車要他回家，這裡不歡迎心不在焉的人。

　　他此時想起了李知勳在他出國前講過的話──人的感情如果能這麼單純就好了。

　　若他能回韓國繼續時尚產業的推動，是不是就能好好待在對方身邊，讓對方放心了呢？

　　李知勳大學四年級那年開始不再唱歌了，連樂器也少碰，原本當家教教導學生彈鋼琴及彈吉他的課程也都停擺，寫歌仍繼續進行，卻不再自己唱了。

　　大學畢了業就真的不再碰樂器，出社會後重心完全放在工作上，逼自己情感切割。

　　當全神貫注投入工作，才不會有空閒想到別的事。

　　偶爾，很偶爾的偶爾，他會想起金珉奎的體溫，滴落的汗水與沾濕的瀏海會結塊成可笑的模樣，但對方只要笑了，他的心就暖了。

　　或許他只是懷念他的溫存。

　　於是他做了更可笑的決定，上匿名交友網站，找了炮友。

　　當約見面那天，對方撫摸上他的臉頰，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不是感觸，而是噁心。

　　他不自覺推開對方，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失禮後他不斷道歉，他果然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關係。

　　在此之後他才真正意識到金珉奎這個人的存在對他有多重要。

　　他又將自己拋進工作堆內，陷入無盡汪海。

　　直到──是的，直到金珉奎這次歸國，他才像真的醒來般，不再麻木地埋首工作。

　　抽不回的手，金珉奎握得死緊，他也曉得他那副性子，口是心非。

　　「知勳哥，好不好？」

　　金珉奎咬牙，他是將人帶回來了，但心呢？李知勳的心有跟著他回家嗎？

　　李知勳深吸口氣，這個下午，過得還真久。

　　外頭大雨依然下著，敲得落地窗外的欄杆嘩啦嘩啦作響製造噪音。

　　金珉奎這時放開他的手，令他一愣，結果是將他整個人圈進懷裡，抱得比握得更緊。

　　「別再拒絕我了，好不好？」

　　金珉奎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就不曉得是因為貼著衣服布料或是他的心便是如此煩悶。

　　李知勳的手僵著縮著，最終還是回抱了他。

　　「……好。」

　　他想在心裡回答，但說了出口。

　　總算說出口了。

　　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胸口那股窒息的壓迫感終於能稍微消退了些。

　　話終於說開那刻，他們彷彿又回到大三前的相處模式，只是這次不大一樣的是李知勳沒有要參加熱音大賽，而金珉奎也不用替他們量身打造衣服。他們臉上沒什麼歲月沖洗過的痕跡，頂多是被工作壓搾後的憔悴。

　　「你當年為什麼會願意替我們手做衣服？」

　　李知勳突然問。

　　金珉奎反應不及，這句問得太唐突了，而李知勳也注意到這件事，只好搖搖頭說沒事、沒什麼。

　　金珉奎一愣，而後領悟對方剛剛說了什麼，「喔，那個啊、」

　　上大學後的金珉奎因為才能輩出的關係，很早就接手時尚領域相關的事務，老實說他大可不必幫李知勳他們設計舞台用的衣服，畢竟只是在為自己增加負擔。

　　「那是因為──樂團內有知勳哥你在啊。」

　　金珉奎漾開漂亮的笑，「而且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言下之意──樂團內的其他人只是順便而已。

　　李知勳蹙起眉，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金珉奎接下來的話語打斷。「不是有句話這樣講嗎？送喜歡的人衣服，除了替他穿上，更想要幫他脫下來──」

　　李知勳聞言呆了一會兒，才真正接收到對方說了什麼調戲他的話。

　　「呀！金珉奎！」

　　李知勳大吼，而金珉奎僅是笑著捧住他的臉，給他一記深吻，堵住他的嘴，不讓他有喘息空間。

　　「你、」

　　「這時候碎碎念的話就掃興了啊。」

　　金珉奎再次吻上他的唇，輕咬慢磨。李知勳一開始還能暗忖誰跟你碎碎念、你才最愛碎碎念，最後依然無意識陷入對方的溫軟，交纏了起來。

　　好熱啊。

　　金珉奎的體溫如同他記憶中那般高，熨燙他的內心，令他服服貼貼。

　　李知勳對於自己如此輕易被抱到床上吃乾抹淨感到些許惱怒，醒來後想狠狠咬身旁的人一口卻發現對方坐在書桌前，左手拿著銀灰色的色鉛筆在畫著什麼。

　　他想起身的動靜引來金珉奎注意，對方側著臉對他笑，桌燈灑得他一身亮黃，外頭天暗了。

　　「你在工作嗎？」

　　「嗯。」

　　「時裝週？」

　　「對。」

　　「……我餓了。」

　　「嗯？那想吃什麼？」

　　「你家有食材嗎，什麼都好。」

　　「沒放什麼食材耶，剛搬來也都在忙工作，很少回來，就沒買什麼食材放冰箱了。」

　　「那借個浴室，我想先洗澡。」

　　李知勳才剛動身子，就感受到全身傳來痠麻的痛覺，令他忍不住嘶了一聲。金珉奎當然注意到了，他走來他身邊，問了句，「我抱你去浴室吧？」

　　李知勳瞪了他一眼，還是點點頭，不勉強自己。

　　金珉奎抱他去浴室，動作輕柔，將他放好在浴缸內，扭開水龍頭，沖下溫熱的水。

　　李知勳依然呆愣著，金珉奎見況只是笑，「該不會要我幫你洗吧？」

　　他又看了他一眼，才忍不住說了一句，「滾出去！」

　　「是、是。」

　　金珉奎彎腰在他唇上輕啄一口，才走出去關上門。

　　李知勳待在暖熱的水裡，有種被擁抱的錯覺，待水將要溢出浴缸，他才伸手將水龍頭關緊，搓澡了起來。

　　擦乾身子穿好衣服走出浴室走回金珉奎的房間，對方還在畫設計稿，一張張白紙上繪上幾抹色彩幾縷線條，李知勳看得有些入迷，直到對方喊了他的名字，他才回神。

　　「所以想吃什麼？」

　　「都好。」

　　李知勳睡得少，望了眼牆上的鐘，時間尚早，還有餐廳開著。

　　「在外面吃，然後順道送你回家？」

　　「行啊。」

　　他們一同搭了電梯下了樓，再次坐上金珉奎的車。

　　今天整天下來真是荒唐極了。李知勳想。

　　誰知道只不過跟對方約個見面會是如此結果。

　　但，說不定他自己也隱隱期待著。期待金珉奎會再次對他告白，而他們的距離總不會再隔層海，能夠徹底聚焦在彼此身上。

　　李知勳低眸，朝窗外景色發呆。

　　黑夜中亮晃晃的燈閃得他有些刺眼，卻不討人厭。

　　不討人厭了呢。

　　「知勳哥。」

　　金珉奎開著車，喊了他的名字喚他回應。

　　「怎麼了？」

　　「有考慮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嗎？」

　　金珉奎開口，語氣中透露些許不安，被李知勳察覺到了。

　　「這個嘛。」

　　李知勳偏頭，對他微笑。

　　「不要好了。」

　　暫時不要。暫時，不要。

　　金珉奎終於在等紅綠燈時偷空轉頭看他，發現李知勳在笑，才曉得方才的回應算不上真的拒絕。

　　於是他傾身，又給了對方一吻。

　　「──那等你考慮完，我再問一次吧。」

　　李知勳沉默，沒給予回應，但依然笑著，在心裡說好。

　　又想寫歌了，他想。等會兒回到家，能夠拿起塵封已久的吉他，按著琴絃刷上和弦，彷彿回到那時候，譜著樂音。

　　這次，他會自己開口唱歌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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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寫完了我寫完了我寫完啦！（灑花+轉圈）

　　六倍字數噢！六倍噢！我要封自己為爆字數大王！（大聲嚷嚷）

　　這麼一來勳受我最喜歡也只能接受的三個配對都寫過了，真的算是某方面的創舉吧（自己講）

　　好啦大家掰逼～希望我下次寫珉勳不會爆字數爆這麼誇張（合掌許願）

　　（嗯？真的還會有下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