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更新幾乎是一個月前了,就知道我卡稿多嚴重了吧哇哈哈!(哭笑不得)
不想棄坑啊,可是卡稿又覺得 hen 累,人生好難(抹淚)
08.
利亞與克利歐的長相根本可以說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克利歐左眼下方有顆淚痣。
但他們氣質很不一樣。
克利歐有股與生俱來的優雅及傲氣,利亞無法克制自己的想法,他總認為對方連微笑的角度都經過算計。
太完美了,單論外貌與氣質,完全就是與他兩個世界。
……不過也確實,他們是生在兩個不同世界。
他開始思考自己讓忒爾帶來王城,是否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一心煩就想畫圖,但正要下筆又會想到克利歐告訴他的話。
克利歐與他的談話很簡短,對方只是說他累了,希望有人偶爾能跟他換個班上工。
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但職業為一國之君時,又不大合理了。
我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張羅開發未知地區之事宜,在我將重心放在那裡時,你都要替我工作。
克利歐說得輕鬆,在利亞聽來只有荒謬。
如果我不答應呢?利亞問。
你會答應的啊,我是有交換條件的。克利歐微笑。
是什麼?利亞又問。
第九區的肅清命令是我下的,你替我工作,我就撤銷。克利歐依然是那完美到令人生厭的笑顏。
現任尋夢人也住那吧,他不是不願意搬走嗎?撤銷也比較好吧,你總需要回家的……抱歉,你一抹異界之魂,似乎沒有家。
利亞思及此,又更煩了。
談話不算完整的結束,是對方提完重點後就喚人帶他去宮殿內的空房休息,除了說要離開,其他一切好辦事,這也是為了讓他更能冷靜思考衡量利弊。
至於幫到什麼程度……能替我應付大臣們就行了,簡單的公文也能給你過目,噢、當然了,你必須學習皇宮一切禮儀,我給你三個月。
利亞插不上話,在對方說出異界之魂時,他只能傻愣,自己的底似乎被摸透了,這種感覺真不舒服。
你會答應的吧?不然我再加個條件好了──你知道尋夢人的秘密嗎?
利亞咬牙。
他當然不曉得。
他從沒過問,但說不好奇是騙人的。
留下來吧,反正你也無處可去。
克利歐的笑顏令他忍不住腹誹雖然是與自己相似的長相,只是對方看起來有夠討人厭……討人厭程度大略跟瑞斯差不多。
不過瑞斯心思簡單得多,他就當他是商品,是否有價值而已。
克利歐一臉深不可測的模樣,參不透。
都到這兒了,他還能不答應嗎?
他知道房門外有人監視,他開門開了一條縫,對著門外的兵衛道:「幫我傳個話吧──」
反正,他也無處可去。
克利歐還真的講中他的痛處。
梅尼的住所充其量只是暫居,他在這個世界可能真沒有所謂的容身之地。
「很高興你這麼快就想通了,我還在想是否需要一週的時間給你呢。」克利歐微笑,「出來吧,我知道傭人早就替你更衣完了。」
利亞在屏風後面猶豫著,腦子亂七八糟想著人果然需要衣裝。
讓人妝點過後的面顏幾乎與克利歐的模樣毫無差別,衣著換上同樣料子的高級緞布,相同的款式、不同顏色的搭配。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快出來。」
利亞深吸口氣,自己都答應了也只好照對方的話去做。
他繞出屏風,克利歐狀似滿意的點頭。
隨侍在克利歐身旁的忒爾不著痕跡變了臉色。
「再來就培養你的氣質,就連給人的感受都要跟我一樣才行。」
語畢,克利歐笑得更開心了。
*
──梅尼被強力的撞擊聲吵醒。
他不曉得拍賣會進行到哪個階段了,他被台上的聲響吵醒,一睜眼就看見被競標的女孩用力以身體各個尚能活動的部位撞擊等身玻璃展示櫃,似乎企圖撞破逃出。
警備隊為了制止女孩自殘式的行為跑了上台,競標應該仍沒個結果,顯示的數字繼續往上跳,而那女孩狀似只想離開那個空間。
主持人看不下去,要警備隊先將她帶下去安頓,喊價依然進行。
待聲響遠離舞台,梅尼再次往後躺倒,繼續假眠。
他救不了所有人。
很早就清楚明白的現實。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侍者輕聲喚醒他,告知他今晚的拍賣會來到最尾聲,重頭戲要上場了。
梅尼直起身子坐正,等待壓軸被帶上台。
他望見他時,彷彿能聽見其他包廂的貴賓看到壓軸時倒抽一口氣的反應。
那是位少年。
──黑髮黑眼。
不是利亞。
梅尼感到失望。
這下可好了,不曉得該去哪裡找人了。
但他也沒因此離開視線,那位少年的長相十分漂亮,即使不是黑髮黑眼而是其他普通常見的顏色,也是令人驚艷到會回頭的程度。
利亞的容貌同樣端正好看,不過沒台上的人兒來得美,他更多的是清秀。
起標價固然驚人,喊價的速度依然沒減緩。
那位少年同樣被關在等身玻璃展示櫃裡,沒手銬腳鐐,他張望四周,看不出緊張神色。
梅尼突然覺得有些無聊。
他雖然想先行離去,卻不曉得該不該回九區的家。他不清楚利亞在哪……他就連探知對方的個人空間也都理不出頭緒,線索為零。
他回想起那天……那天,利亞說是回畫室,其實不然,他跑了出去。
去哪呢?
──會去哪呢?
利亞如果還在第九區,他絕對找得出來,他知道他身無分文,自行跨區不可能,想必是被誰帶走了。在此之前,他會出現在哪?
啊。
怎麼會這時候才想起來。
梅尼腦中閃過一片陰鬱之色,大面慘綠混和灰藍的天,幾抹沉重的顏色繪於紙上──
利亞除了坐在畫室內望著窗外素描,再來就是直接到森林寫生了。
他怎麼會現在才想到呢?
梅尼起身,他想現在立刻馬上回到第九區,前往房子後面那片森林尋找蛛絲馬跡。
「我該離開了。」
他朝侍者開口,後者頷首後回答,「我帶您離開。」
他跟上侍者的腳步,不知怎地他想再看一眼展示台,彷彿確認。
那位漂亮少年猝然與他對上眼,張口,嘴型描繪了幾個字。
先別走。
梅尼挑眉。
那位女孩也是,這位少年也是,感覺都能看透。
梅尼搖搖頭,他該走了,沒什麼好停留的。
他踏出腳步離開包廂,只是他走得很慢。他被那位女孩以及這位少年勾起好奇心,包廂的隱私程度是絕對的,如此高規格的黑市展示廳且有如此多政商名流聚集,保護個資是首要條件。
但壓軸的兩位很明顯知道他的位置,如果沒猜錯,他們也很有可能知曉他就是尋夢人。
……那又如何?
就算知道了,也無法改變被展示被拍賣的命運。
*
雖然是皇宮,但不代表就像制式皇宮的模樣。
……也可能是他的思想被前一個世界綁架,才會如此誤會吧。
利亞胡思亂想著,他印象中的皇宮可能是幾世紀以前的產物,所以不太會有高科技產品,事實證明他錯了,他開始猜想梅尼在第九區的宅邸不使用只是對方的個人興趣使然吧。
克利歐當然不可能親自教他那些禮儀及課程,大多時間對方還是像個稱職的國王,管理朝政去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被留在房間以及充當教室的空間,傳授課程的老師不多,大概是怕消息走漏,只找了克利歐幾位親信。
利亞被帶來這裡之前對於王城沒什麼特殊想法,更多時候他根本看不出來目前民間究竟疾不疾苦以及居民對皇室的看法。
他雖然對劃區有意見,但也做不了什麼,劃區本身似乎與生俱來、呼吸那般自然,一般人也可能不會意識到這點。
改變。對,沒人意識到這件事情該改變。
呵。他在想什麼呢。
這種像是叛變的想法。
只是那又如何?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居民,他自我定位為過客,不管怎麼想都無關緊要吧。
好無聊。
一個不小心,他將心聲脫口而出,還被一旁的忒爾聽見。
「您感到無聊嗎?」
對方始終保持冷臉,語氣卻帶著關心。
「是啊,又不能隨意走動。」
利亞笑了笑,「我想畫畫……我能畫畫嗎?炭筆、顏料或……什麼都好。」
忒爾狀似思考,他應當向上呈報這個問題,但他自己也曉得這個要求無傷大雅,便直接命人備妥畫具。
「休息時間可以。」
忒爾回答。
利亞覺得自己像隻囚鳥,困在一籠皇宮。
他轉念一想,也是因為自己曾經自由過,才會使用「困」這個字。
他在前一輩子無法跳脫體制與框架,沒想到換了一世,仍舊如此。
克利歐也給了利亞一間畫室,當然比他在梅尼住所時大得多了。
閒暇放空之餘他就會進來隨意撇個幾撇畫,撇完就往地上扔,毫不在意自己作品是否會被踩踏到。
反正也只是心煩才想畫圖的。
扔完他便走出畫室回到教室,繼續研讀教師們丟給他的書籍。
事實上他學習算快,專人指點教授肯定比他自學來得快。
利亞心不在焉,他進王城後至今也過了一個月左右,他見到克利歐的次數不多,除非必要,不然碰不著。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對方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可能隨意在他面前晃。
只是最近一次,克利歐除了來看他的學習狀況,還會問他能不能進畫室看他的畫。
利亞略感驚訝,他以為在位者不會注意到這種事,他指的是尊重。
他不曉得該把克利歐放在什麼位置……更正確地說,他不曉得克利歐是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令他難以拿捏與對方相處時的距離。
「可以呀,也沒什麼不行的,只是我畫完都亂丟,所以可能一進去就會踩到畫,別介意。」
「那你呢?你介意嗎?」
「……介意什麼?噢、你是指踩到畫嗎?我不在意呀,會在意就會好好收著了。」
克利歐聞言也只是頷首,說聲打擾了便進了畫室。
他並沒蹲下看這些畫,而是就著站姿端詳,一紙一紙地看,十分專注。
「這女人是誰?」
他問。指著一部分的畫。
「我另一世的養母……大概吧。」
利亞來這個世界的時間越長,另一世的記憶便越模糊,越來越薄,只留下那些深刻的。
那些畫中的女人皆沒有五官,或是畫了臉又塗掉,濃淡不一的墨遮去頭部,暈開意念。
「記不得……記不得她的長相。」
利亞低喃。
奇怪的是他記得他生父的樣貌,可能因為恨比愛更深刻,刻劃在心上的痕跡一道又一道,是沒了血,但也不會癒合。
克利歐沒有多問,或許是不必要,這點和梅尼他們很像,皆不過問。
雖然利亞說踩過也沒關係,不過他還是盡量避開紙張,不讓鞋子印上畫作增添姿色。
大多都是隨手塗鴉,有窗外景色也有物品,只是人物畫只有那個女人,利亞口中的養母。
「怎麼了?想講些什麼嗎?」
利亞只是隨口問問。「你從我畫中,有看到什麼嗎?」他笑,他其實也沒期待對方的回答。
克利歐的視線被他的話語拉了回來,他與他,外貌像個雙子。
──你感覺很寂寞。
他開口,不淡不輕地下了這個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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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到第八回不禁感嘆起初想法是十回完結,寫到第三回就知道不可能,目前打算二十回完結,祝我順利嗚嗚嗚(暴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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