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Mingyu x Jihoon

  說好的兩千字極短篇呢,我到底在幹嘛啊(抱頭哀號)

 

 

    聚焦沉默(上)

 

  李知勳捂著手中的熱美式,溫度隔著馬克杯傳到手上,不至於太燙,他試著讓自己鎮定下來。

  坐他對面的金珉奎視線毫不迴避的盯著他瞧,帶著微笑。

  「知勳哥,不考慮一下嗎?」

  李知勳始終聚焦在手中的熱美式,聽進耳裡的不只有金珉奎的聲音,還有一旁的雜音,許多人問著「坐在那的是誰」、「是模特兒嗎」、「好高又好帥」,他曉得這些問句中的主人是誰,所以他才不想坐下來聊天,金珉奎的外貌太引人注目了。

  「我之前就拒絕過你了。」

  「我以為你會改變心意。」

  金珉奎伸手想握李知勳的手,但被他躲掉了。

  「你現在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

  「對,可是我要回首爾工作了。」

  李知勳依然沒抬頭,手指敲著桌面,像在數拍子。

  「知勳哥,那我問你一件事。」金珉奎現在無法讓對方看著自己,只好自顧自地說話,「那時候為什麼不繼續玩樂團了?」

  敲著拍子的手嘎然停止。

  「跟我有關係嗎?」

  「你……!」

  「我真的很在意啊。」金珉奎這次伸手的目標不在李知勳的手,而是直接捧住對方的臉,要他正視自己,「當時不是過得很開心嗎?突然說不唱了,專心寫歌給社員什麼的,這跟不唱了又有什麼直接關係嗎?吶,為什麼不唱了?」

  「……跟你無關。」

  李知勳掙脫,再次迴避掉視線。「如果沒別的事情,那我要先走了。」

  他起身,帶著後背包打算直接去結帳,金珉奎欲言又止,最終沒阻止他的行動。

  那杯美式咖啡,他一口也沒動。

  金珉奎拿出手機滑開行程表,沒多久後他感受到有人來到他身旁,甫一抬頭發現李知勳走到他的身邊,令他略感驚訝。

  在他問出口為什麼折返前,李知勳率先開口:外面下大雨,你開車對吧,載我一程。

 

  當他們都還是高中生時,李知勳是音樂科,金珉奎是服裝科,小他一個年級,兩人會結識是因為當時的社團活動。

  金珉奎一開始也不是想進熱音社,純粹是走錯社辦,被當時的社長崔勝澈半拐半騙留了下來,照崔勝澈那時所言,挽留他的理由很簡單,搞樂團的總是要有長得帥的社員才留得住粉絲。

  即使金珉奎什麼也不懂,光是社團發表會站在一旁微笑,也會有少女為他尖叫。

  也因此李知勳剛開始挺討厭這個傢伙的。

  什麼也不會,空有皮相。

  後來認識後才曉得金珉奎有其他長才,例如做服裝時的手法、整理造型時的俐落,李知勳對他的印象就沒那麼糟糕了。

  升大學那年,李知勳在社團時期共患難的好夥伴們提議參加熱音大賽,說不定能得獎。

  大一時他們連基本門檻都沒過。

  大二那年進了決賽。

  大三時他們總算抱獎而歸,但他們都還只是學生,當經紀公司找上門詢問是否有出唱片的打算時,他們都很有默契地婉拒,畢竟參賽的野心只在得獎,並沒有要出道的意願。

  金珉奎也考到跟他一樣的學校,雖然其實他有更好的學校的選擇。

  帶獎而歸那日樂團成員身上穿的衣服,還是金珉奎一手包辦設計的。

  他們慶功宴聚在其中一人家裡聊天喝酒配炸雞披薩,簡簡單單卻很熱鬧愉快。

  有人提議玩國王遊戲。

  其他人附和。

  帶點醉意不大清醒,說什麼就是什麼,暫時失去思考能力。

  連一向精明的李知勳也不小心一腳踩進陷阱。

  當抽到一號及七號為接吻的指令,分別是他與金珉奎。

  ──男人跟男人怎麼能接吻!

  李知勳第一時間反彈。

  金珉奎聞言,只說了一句──知勳哥,你不敢嗎。

  經不起激外加酒精衝腦,李知勳抓過金珉奎的領子,就唇吻了上去。

  雙唇短暫相疊,兩人口中都嚐到啤酒的苦味,滋味很糟,但也不是多糟。

  耳邊爆出雜音,起鬨的同學們皆帶著幾分醉意揶揄,接著下去玩下一輪。

  李知勳忽然感到很頭疼,身心皆是。

  他的初吻獻出去了,居然還是給一個男的。他摀著臉,突然一陣疲憊,是金珉奎先發現的,問他還好嗎、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他也沒拒絕對方的好意,讓對方送他回家。

  上樓前金珉奎伸手抓了他的手,抿著唇,臉上沒什麼表情。

  「知勳哥,你知道的吧──」

  李知勳抽回手,阻止他未出口的話語。

  我不想知道。他想。

  「你該回去了。」

  他說:「晚安。」下了逐客令。

  金珉奎一時神色複雜,也只能回答:知勳哥,晚安。

  李知勳上了樓,拿出鑰匙,站在家門前發愣。

  上大學後他自己在外租了房子,金珉奎亦是,他曾在要比賽前夕去過幾次,為了讓對方量身材尺寸,所有團員都在。

  他大概能猜到金珉奎這晚在樓下想說的話,但又不是很確定,怕以為自作多情。

  金珉奎總是無條件對他好。

  然而,也對所有人很好,很好。

  對,他沒什麼不同。

  鑰匙插入鑰匙孔,扭開,喀一聲,推開房門。

 

  李知勳坐上金珉奎的車,滂沱大雨,雨刷刮開綿雨,景色從清晰至模糊又清晰,無限循環。

  他沒說話,只盯著窗外朦朧景象,金珉奎也沒開口。

  幾年了?李知勳想,畢業後都幾年了。

  他早他一年畢業進入職場,埋頭工作,不再接觸樂團,即使身邊的人都知曉他仍然愛得緊,卻不敢多言。

  任誰都看得出來李知勳不再碰樂器一定有他的原因,八卦歸八卦,但沒人敢去問真正的理由為何。

  大四那年,他不唱了,只寫歌,無盡寫歌,給他的團員唱。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拐了彎,李知勳才赫然想起他上車後沒告訴金珉奎自己現在的租屋處在哪,而對方毫無窒礙的開著車,也沒有要開口問的意思。

  待金珉奎開車進入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李知勳才終於要開口詢問,只是話說出口前,便被硬聲打斷。

  「怕你又逃走,所以直接帶你回我家,你會介意嗎?」

  「哪有人帶回家才在問的。」

  李知勳嘟嚷。

  「而且我又沒有要逃走。」

  要逃的話,早在咖啡廳那時就不回頭了。

  「知勳哥,我要回首爾工作了。」

  「我知道,你在咖啡廳的時候講過了。」

  「所以,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哪件事?」

  「你應該知道我在講什麼。」

  「我不知道。」

  他想。是哪件事呢?一年的炮友關係?或是金珉奎出國前的表白?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雖然他還是上了他的車。

  「跟我在一起,這件事。」

  「跟你在一起,有兩個意思,你是指哪一個?」

  他還是問出口了,但他並不想知道回答。他此時此刻就算想推開車門走出去,也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

  或許,李知勳淺意識逼迫自己面對這件事。

  金珉奎伸出手將他扳正,面對自己,讓他的視線直接撞進自己擰起的眉間。

  維持炮友關係應該會輕鬆點。

  李知勳閉上眼。

  任金珉奎吻上他略顯乾燥的雙唇,先是輕舔再來深吻,綿長得令人窒息。

  每次都這樣。

  李知勳想。

  每次都無意識陷入金珉奎給的溫柔,習慣了。所以一旦沒了,便會加倍的無所適從。

  

  是誰先開始的呢,李知勳在社辦撥弄琴絃彈奏吉他,金珉奎會待在一旁翻書,時有時無的跟著旋律輕哼。

  李知勳拿筆隨手記錄下剛才的旋律,用數字當主旋律,用英文字母表示和弦,簡單快速記下在腦海裡晃過的音符。

  構成音樂的四要素──節奏、旋律、和聲、音色。

  節奏建築起音樂在進行中產生的動態感覺、旋律代表線條,描繪出美而巧的樂音。

  偶爾金珉奎會抽走他手中的筆記本,翻看了一會兒,再嘟嚷幾句看不懂。

  李知勳拿回筆記本,附帶一句,「你看懂的話,也太萬能了吧。」

  「可是我高中好歹也是熱音社的。」

  「對啊,但你沒學任何樂器不是嗎,而且每次來社團辦公室都會帶自己做的便當,然後大家的焦點就會是你的便當。」

  「知勳哥想吃的話,我也能做給你啊。」

  「真的?」

  李知勳漾開好看的笑容。

  「那你明天帶便當給我。」

  金珉奎一愣,才回應一句,「噢、好啊。」

  「我不吃咖哩喔。」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李知勳挑眉,沒多說什麼,手上動作收起吉他側揹好吉他袋,「走吧,該回家了。」

  所以說,是誰先開始的呢。

  互相關注對方的課表,會在空堂時聚集在社辦,即使社辦不一定總是鬧哄哄的,有時候甚至只有他們兩個。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間差不多時其中一人會提醒該走了、該回家了,也僅此而已。

  那晚笑話般的國王遊戲,以及送他回家的金珉奎在樓下時欲言又止的姿態,李知勳想忘記、想當作從未發生過,卻越想越清晰。

  帶有啤酒味道的苦。

  所以說,真討厭呢。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真討厭呢。

  這天也下著雨,走出社辦才發現,李知勳沒帶傘,他只好望向金珉奎,對方從後背包抽出淺藍色上面有著白色兔子圖案的折疊傘,露出帶有可愛虎牙的笑容卻略顯尷尬,說了句這是妹妹的傘,不小心拿錯就帶來學校這邊了。

  「那妹妹怎麼辦?」

  「我改天回家一趟會還她的。」

  「現在下著雨呢。」

  「她……應該沒問題吧。」

  兩個男人擠在樣式可愛的傘下,這把傘不大,一個男人就不太夠撐了,現在有兩個。

  李知勳提起金珉奎的妹妹後,他明顯感受到身旁這人對遠處親人的關心,拿錯傘了,不曉得妹妹今天出門時有沒有帶傘,不至於淋雨吧?

  李知勳邊走邊刻意濺起水花,在長褲上留下水痕。

  濕濕黏黏的感覺,真討厭呢。

  他心裡也沒個底,沒來由感到煩躁,又害怕後果。

  他有感覺到金珉奎將傘刻意傾向他這邊,小心翼翼不讓他淋到雨,而自己另一側肩頭早就濕透。

  這樣留心的溫柔,真討厭。

 

  李知勳還是跟金珉奎上了樓,來到對方現在住的空間。

  「剛搬過來,很多東西都還沒整理,注意腳邊。」

  金珉奎開了門,李知勳忍不住碎唸了句討厭的有錢人。

  環顧四周,這樣的空間給一個人住,實在太大了點。

  「你沒找人跟你分租嗎?」

  「目前暫時沒有這種想法。」

  「米蘭好玩嗎?」

  李知勳隨口提起,一邊默默觀察起整個空間,寬敞舒適,沒過多的裝飾,很金珉奎的風格,乾淨整潔。

  「好玩嗎……算好玩嗎?遇見很多模特兒跟很多相關領域的專家,應該還算好玩吧。」

  「還去了哪裡?」

  「巴黎。去年的倫敦跟紐約時裝週也都有去。」

  「感覺如何?」

  「四個地方給人的感覺都很不一樣呢,唯一的共通點大概就是──時尚產業果然是很奢華的。」

  「為什麼想回來韓國?」

  李知勳走向沙發坐下,而金珉奎也走來坐他身旁。

  「明知故問啊,知勳哥。」

  金珉奎嘆口氣,想把這段時間以來的酸苦排解出去,卻僅是徒勞。

 

  踩踏雨水濺濕的長褲黏答答的,金珉奎那日送他回家,李知勳說其實可以不用這樣,明明對方租的房子比較近。

  「又沒關係。」金珉奎回應,原本轉身要走,此時李知勳拉了他的衣服袖口,告訴他上次借他的外套該還了。

  於是金珉奎跟著李知勳上樓,李知勳看他為了不讓自己淋濕而肩膀濕了一大塊,要他脫下衣服,借他毛巾,擦乾身體先披上外套,直接將上衣丟進洗衣機洗衣脫水。

  李知勳坐在床沿,吉他放一旁,而金珉奎坐在電腦桌前的椅子,兩人相望卻無語。

  「會冷嗎?」

  「還好。」

  「會冷就關窗吧。」

  「嗯。」

  金珉奎站起來關上窗,拉上窗簾,走回來竟是坐到李知勳身旁。

  李知勳看到金珉奎眼中的倒影是自己略顯無助的表情,他想笑,卻不知為何而笑。

  「知勳哥。」

  「嗯?」

  「那天晚上為什麼要阻止我講話?」

  金珉奎朝他丟了直球,李知勳不願接。

  他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發不成調。

  「我喜歡你,知勳哥。我喜歡你。」

  李知勳閉上嘴,想逃離這個空間,卻哪也去不成。

  金珉奎見他沒有回應,索性捧著他的臉,閉眼吻了下去。對方雖然沒躲,但此時給人的感覺不像是等了這句話良久,倒像是總算說出他不願意聽見的話語。

  承受不起啊。

  金珉奎總是給得太多,李知勳承受不起。

  距離衣服洗淨脫水完大概還要二十分鐘,李知勳想,那二十分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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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覺得OOC的話,我真的很抱歉,我盡力惹(再次下跪)

現代跟以前穿插的敘述方式,看不懂的話也請不要罵我(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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