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寫這種極短篇了!(驚恐)
與你
那日你點菸,吸了幾口,問我:要抽嗎?
即使我沒抽過菸,依然回你:好啊。──理所當然的,被狠狠嗆到了。
與他
我記得他。
他已經是第四次來看我這週的演出,每場都坐在前三排,稍微妝點過的面顏比跟我同劇組的女演員還美,惹眼的鮮紅色毛帽,遮不去他耳朵上有幾個耳環,更別算插著耳針的。
真虧他能來看這齣戲四次,明明是這麼無聊的一齣戲啊。
看看其他觀眾,都快打起瞌睡了,就連他也眼睛要閉不閉的,真的不小心睡著了還會驚醒,揉揉雙眼,與睡魔打架。
燈光打得很亮,照理講看不清觀眾席,但他如此亮眼,而我這天即興奔跑上觀眾席的走道,伸手向他,朝他唸了台詞,那是我該對女主角講述的深情話語,戲裡的我不斷地對著鏡子練習再練習的告白。
他的目光追隨著我,始終如一,從第一天他來看戲他表現出來的情愫,我怎麼可能沒發覺?
嘿……嘿!
如果我邀請他上我的床,會答應的吧?
與你
這是我第四次來看你的戲,雖然這齣戲並沒有很好看,劇評也寫得頗糟,爛劇本爛導演爛演員,只有你,只有你的表現是劇評家唯一稱讚的。
那盞燈打在你的身上,我忍不住癡迷地想:沒了燈光,你依然耀眼。
今天的你突然跑上觀眾席,竟對著我喊出台詞,我看不透你眼中的深情是否只是演戲。你將我當成戲裡的鏡子,不斷地、不斷地朝我告白。
喔不,你怎麼會記得我呢?
只是千秋場的即興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與他
千秋場結束了,這齣戲結束了。
散場的群眾對填寫問卷興致缺缺,當然,這我能理解,這齣戲除了無聊還是無聊,劇本好嗎?導演好嗎?說真的,普普通通罷,但加起來很糟。
工作人員開始有禮地趕觀眾離開,因為要清場了。
我瞥見那抹紅,帶有淡香,許是我的錯覺。
我朝他走了過去,對他講:在後門等我一下,前幾天你要討論劇情我卻趕時間,今天不趕,要討論嗎?
我自己也曉得,他應該不只想討論劇情。
見他愣著,更多是驚嚇。
要驚喜才是吧?怎麼會是這個表情呢!
與你
千秋場結束了,這齣戲結束了,而這季,我與你的緣分也結束了。
服務人員趕人,說要清場。我又再一次的無法接近你,因為幾次我想以討論劇本為由靠近,你都沒空閒。
但今天你朝我走來,腳步輕盈的、優雅的,開口要我等你。
我等,我當然願意。
與他
我們靠著無障礙專用道的欄杆,聊著天,他眼中透露欣喜,帶著敬佩。
而我也帶著敬佩,這麼無聊的劇本他居然能講得頭頭是道,哪邊環節如何、哪邊的段落又如何,黑的都能給他講成白色。
呵出的氣息是白色的,這幾天冷,冷得不似台灣。
唉,菸癮犯了,我能抽根菸嗎?
我知道,他會答應的。再怎麼痛恨菸味,也會答應的。
與你
你在我眼前抽起菸,哈出的菸味混著天冷的白煙,極其朦朧,味道似乎不怎麼濃,也可能是我盲目的緣故。
你突然將菸遞給我:要抽嗎?
與他
我望著他狠嗆好幾口,淚花都被嗆出來了,卻帶有異樣的美。
似乎應該趁勝追擊了對吧?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咬下去的道理?
與你
我不曉得我是怎麼到你家的。
我不曉得我是怎麼上你的床的。
是我自己爬上去的嗎?還是你要我坐在床沿休息?或是一進門你就將我壓倒在床上?
我只曉得你沒吻我、甚至咬我的唇,彷彿強調著這只是一夜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我耽溺了。
都是你害的,害我那麼想你,腦袋不堪一擊。我在心裡大聲唱著,卻沒想過要清醒。
與他
他終於睜開雙眼,累得隻字未提。
留下或是離開,隨便你吧。我對他開口,語畢後我起身,泡了兩杯熱咖啡放客廳桌上,而我點了菸。
他走了。
與你
故事說完了。
與他
我將其中一杯熱咖啡倒掉,失算,早知道昨晚就親吻他。
我最覬覦的那雙唇,不該留著的。
與他
他是將對誰的感情投射在我身上了吧?是嗎?
與他
夜裡回憶是白天川流來往,此刻廣播裡的歌。活著,時光如水冷熱,你喝,仍常想渴能有多渴。
唱呀唱著,唱完這首歌我該去排新戲了。
他會來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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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害的(HUSH)/城市(張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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